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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意惹人注目

林夕.也無風雨也無晴
2017.04.22

上期提到在博物館成功勸退大大聲話家常的陌生人,用小聲融化大嗓門僥倖奏效,之後在想,講話大聲小聲固然是個人習慣,在公共場所,大大聲把個人隱私廣播,又是哪門子的習慣?

沒考慮過會騷擾到別人,只是慣了自私,很簡單,壞習慣就該改掉。不介意成為鄙夷目光的焦點,是慣了橫行無忌,也很簡單,不良習慣就戒掉,做了什麼也不會不好意思,好聽點叫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,難聽的實情是,不在乎別人感受,只在乎自己隨心所欲。

只是習慣了,有沒有這樣簡單?有的,我認識一個資深教師,長年要用丹田發聲上課,常常一時不察,就會把飯桌當課室,嗓子響亮得不成比例。嗯,常常,跟一時是有矛盾的,即是經常,就不是一時一次兩次,但這種從職業需要培養出來的習慣,確實需要時間調整,可能經過一次被人當面小抗議小勸戒,就會覺得臉丟大了,往後音量靈活操控自如。

另有一種人肉大聲公,是大家都鬥大聲下的環境培養出來,在很大聲播放音樂的地方聊天,是逼上梁山;在人山人海聲浪中講電話,是訓練有素,於是,公共地方對他們來說,嘈吵喧鬧才是常態,忽然回到人多而肅靜的環境,分貝如潑出去的水,收不回來,也是情有可原吧。

有沒有故意惹人注目的?一定有,因為什麼人都有。最近不止一次在等候登記的座位上,有人用手機看短片、聽長長的口信,用與眾同享的音量,我坐旁邊一滴沒遺漏,因為不是孤例,我相信有些人真心覺得無所謂之餘,簡直在享受用噪音製造自己的的存在感,就好比飆車同時也用音樂沿途轟炸一下別的車子,我開得那麼快,你們未必覺察到我的威風,留下一點聲音,也不枉此行,證明我有經過,驚擾過。

候機室很多人都一臉疲態,坐對面兩個乘客忍不住目露凶光,用手機公開播片那個人,看了對座一眼,無動於衷,初心不改。我以為這次小聲禮貌講道理也可以有效,跟他說:你可以耳機聽,不是聽的更清楚,更自在嗎?吵到別人不好啊,萬一有什麼廣播,也會影響到大家聽不到啊。

但這個人雖沒塞上耳機,卻對我不理不睬,再說下去,就會引誘我跟木頭吵架,怎麼辦?唯有很大動作站起來,走遠一點,對面不堪其擾的乘客也一起起立,那場面,應該足夠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了吧。

不好意思,他繼續一片接一片的播放,我站遠了也聽到在報道金正恩試射飛彈。於是我明白了,他就是那枚飛彈,能讓世界矚目,覺得自己很有價值。我猜,那一刻,他一定臉有得色,自覺當了幾分鐘狗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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