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剛播畢的《反黑路人甲》飾演陳Sir及在《愛‧回家之開心速遞》飾演速熊運輸公司的運輸員大力的張韡騰,入行超過廿六年,演出逾二百套劇,大家對他的面孔一定不會陌生。他在初入行時曾擔任特約演員,在電影《東成西就》中飾演全真三子之一,最難忘與哥哥張國榮合作,對方不但沒架子,還跟籍籍無名的他聊天;後來加入無綫,在國內拍攝《血薦軒轅》時老父突然病逝,趕回港到殮房見到父親冰冷的屍體,令他體會最深。堪稱最強綠葉的他,坦言收入可以滿足他養家餬口,不過遇到戲分多的角色,就更是有如獎金及獎品兼得,滿足感大增。
張韡騰原名張漢斌,近年獲高人指點才改名,上有四名兄姊,由於在家中排行最小,受到家人百般寵愛,令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當演員追尋夢想,「人家說孻仔拉心肝,我也同意的,我爸爸是中醫師,媽媽是家庭主婦,我從小就嗅着藥材長大,淮山、杞子、北芪、黨參,我都很熟悉,爸爸曾經想我繼承衣鉢,以前當中醫,大家普遍相信年紀較大的(中醫),我覺得太年輕沒什麼說服力,而且心想人生應該多姿多采,趁年輕去嘗試自己喜歡的東西,我曾經在石峽尾一間酒樓做侍應,當時很多無綫的台前幕後都會來光顧,尤其是午飯時間會見到很多藝員,招呼他們可以看看明星也是很開心,有次見到萬子哥(萬梓良),他行入來就很有氣派,圍着頸巾,穿上西裝,高大威猛,他有跟相熟的侍應打招呼,我覺得他很吸引,也希望有一日也可成為演員,後來經朋友介紹成為特約演員。」
張韡騰初入行曾遭父親反對,回想起父親,他亦感到有虧欠,「爸爸最初是反對我做娛樂圈的,不過時間長了,可能感動了他,他就沒再反對,我很多謝爸爸對我的恩情,他離開了很多年,當時我在國內拍《血薦軒轅》,統籌打電話到我房間,我收到爸爸死訊,完全沒法接受,劇組就放我回香港,當時在承德避暑山莊坐幾小時車程才可到達北京機場,這段車程真的很漫長,不斷想起跟爸爸的點滴,跟他聊天的畫面,老一輩的男人都比較硬朗,不會跟子女太親密,他臨走前幾年,可能年紀大了,亦有所改變,有次我跟他聊長途電話,我跟他說在內蒙壩上草原,他竟然去查看地圖看我的位置,我跟他邊說電話,邊看着漫天星光,很感受到他的愛,令我很難忘;從北京回到香港,第二天才可去殮房看爸爸,已經不像以前的爸爸,我一世都記得這種遺憾感覺,唯有將他這份愛投放在我的子女身上。」
張韡騰曾以特約演員身份參演電影《東成西就》令他大開眼界,而且更確定要走上這條演藝路,「參與《東成西就》試鏡,當時已做了一、兩年特約演員,亦跟自己說,如果這次試鏡不成功就轉行,可能一心打定輸數,反而沒有心理包袱,做完喜怒哀樂表情之餘,做驚的表情甚至躲落枱底,可能夠誇張,適合這個喜劇,戲中粒粒巨星,哥哥及青霞姐姐都是偶像,有次巨星們像營火會般圍着圈聊天,我們三個特約自知身份低微,當然不敢行近,哥哥竟然叫過來,『𡃁仔,過嚟同我哋一齊傾偈。』真是又驚又喜,很開心居然在那一刻可以平起平坐跟他們聊天,永世難忘的,哥哥真的很好人,我在戲中飾演全真三子王處一,當時是用菲林拍攝,我有三行對白,粒粒巨星都不夠戲分,有對白已經很難得,雖然最後也被剪掉,不過這個經驗很難忘,光是聽到導演叫rolling及菲林轉動的聲音,已經令人興奮。」
張韡騰九三年參加第六期藝員訓練班入行,拍過逾二百套劇集,「我考過兩次訓練班,第一次人數不夠,開不成班,第二次可能是我拍過《東成西就》,很容易就考上,訓練班同學有蔡子健、戴耀明及傅明憲等,最難忘拍《笑傲江湖》,在劇中飾演費彬,我有問添哥(李添勝)為何找我演這個角色,他就答『你得㗎啦!』我們在訓練班的主考官就是添哥,初初以為費彬是個普通角色,一看劇本,一場戲有十頁紙對白,對手是祥哥(黎耀祥)、羅蘭姐、王偉及譚一清等,全部都是前輩,很大壓力,我當時只有廿五歲,是訓練班畢業第二年,我很懷疑自己能否可以做好這個角色,要扮演五十多歲的角色,嘗試將聲線壓低,開工那天我一身造型,走去廁所再不停練,劇本已背得滾瓜爛熟,入到廠被一班前輩望住,竟然心虛,導演叫我試戲,我全程壓低聲線去做,後來羅蘭姐讚我做得不錯,叫我加油,很窩心及給予很多鼓勵,不過之後三天,我便失了聲。」
娛樂圈中起起跌跌,張韡騰坦言要熱愛演戲,凡事平常心,才可以堅持下去,「這個圈浮浮沉沉是很常見的,甚至乎有人是沉沉沉沉,一直也未浮過,入這行要真的很喜歡才可堅持,無論經濟上及心理上也有很多要去克服,是你自己的選擇,有些工作沒什麼發揮,但有很多騷,也沒辦法的,你又要供樓及要養家,當然希望又有獎金又有獎品,獎金即是騷錢,獎品就是有戲,就最好了。我也曾在經濟上出現過問題,幸運地在無綫很多人愛惜我,例如我跟助導說最近環境不太好,他們就拍心口下套劇預埋我,多年來都是爆騷的,只有一年是不夠騷,遇到好運還有戲做,我的收入是可滿足到生活的,多謝導演及監製關照。」
張韡騰在《反黑路人甲》飾演陳Sir,他表示拍此劇時亦有不少蝦碌場面,「我飾演一名軍裝警察,上頭有order要我欺騙浩信,他將我打至變植物人,後來做了臥底,我是一個藥引,導演叫我演得滑稽點,他們處理得好好,劇本又寫得好好,拍的時候也有蝦碌,浩信在街上遇到我,追着我叫陳Sir不要走,我就不停走,我對鞋的鞋底甩了出來,同劇的輔警說這些鞋放久了會氧化,於是道具手足就用牛皮膠紙幫我包好對鞋,有個半身的鏡頭,上身穿軍裝,但沒有穿鞋巡邏的,我覺得幾好笑。」
張韡騰的太太是他在無綫訓練班的師妹,二人育有一子一女,「兒子十三歲,女兒五歲,我兒子有看我的劇,他在學校也有做話劇,我和老婆有時也會拿劇本跟他對戲,他有點天分,他也會做壞人角色,所以明白爸爸也是在演戲,電視尺度亦有限,有次演恐怖的角色,女兒也說不怕,知道是在演戲,我在《棟仁的時光》的全裸演出,其實是穿了三角褲的,導演想我穿T back褲,不過我真的沒有這種內褲,我就穿三角褲,盡量將底褲邊摺幼,之後再執走,我很接受劇情,演的時侯心裏沒半點不舒服,最難忘拍這場戲是父親節,我覺得當爸爸也是很偉大,為了頭家,什麼工作也不去計較。」